八岁那年,被剜回来了一只眼睛,是因为我用眼睛杀掉了自己的亲生子父亲
我八岁那年,被我娘剜回来了一只眼睛,是因为我用我的眼睛击杀了自己的亲生子父亲。1巨目一族又不能有动手杀人的眼睛,肖堰,你不愿心中升起这样的眼睛。我娘伸出她数百只触手中的一只,将我的右眼剜了下去,放在盘子里,命人挂在祭坛的神树上。神树上有成千上万只眼睛,它们眨着看向我。疼吗?我疼得几乎晕厥过来,咬紧牙关说不疼。哼,鸭子嘴硬,跟你爹两个德性。你杀了我最喜爱的男宠,于情于理受此惩罚。是的,我爹是我娘众多男宠中的两个。他玉树临风,俊美无双,一举一动,摄人心魄。所以我我娘将他抢了来。现如今,他早上最主要的工作老祖发情期。但是真是奇怪,他和我娘生呀孩子只有一我活了下来。那天,他伸出右手枯瘦的手对我说:来,堰儿,聚精会神,用眼睛看着远处我,琢磨将我干掉。我照做了。我爹熊熊燃烧了起来。他笑了。我着边摇晃他身上的火,一边大声哭喊着:爹,你火苗了!爹,你烧着了!你疼不疼?他笑着说不疼,咱们巫真一族都怕疼。肖堰啊,你要记得你有巫是真的血脉,以后倘若有机会,将我的骨灰带回巫真,埋在后山的枫树下,那里风景还好。我从未那就恨自己,我杀了那个世界上最爱最爱我的人。我娘有很多孩子,只不过爹仅有我一个孩子,他最疼我。六岁那年,我生了一场大病,爹抱着我仿似喷发而出了魂魄般全是寻医。那时侯我长在爹的身上,连他睡得很香的时候,也死死地将我搂在怀里。我彻底痊愈的到那天,他高兴啊地将我举出声,举得很低很低,再将我紧地抱进怀里。没用的,地狱业火,扑不灭。待爹烧成一段枯木,兰姨伸出左手触手将还在拼命摇晃着火焰的我揽在怀里道。五公子,自羽皇登基后,巨目一族便没法有动手杀人的眼睛。你见到神树上的眼睛了吗?那是犯规者的眼睛。泪眼什么都看不清楚中,我看向这个长得也算还好的女虫子,被她一把捂住脸眼睛。别看我。2我抱着父亲的遗骸,在神树下跪行礼了三天三夜。各大兄弟姐妹里,只有一大哥偷偷回来看了几次,给我放了些吃的,摇摇头走了。娘常说兄弟姐妹皆为手足,可我根本就不可能我也不想做虫子,要那就多手足作甚?爹笑着说我是个异类。第三天夜里下了雨,爹的遗骸能发出噼啪作响的爆裂之声,我原本以为淋坏掉,将他死死地抱进怀里,但是没多大用处,结果碎得肯定不能再碎,碎在我的怀里。爹,你不要丢下我!我被剜掉的右眼树上大哭,只剩的左眼也淌下了眼泪,右眼的伤疤疼得很厉害。我小心翼翼地将爹的骨灰包在我的浑身湿透的外衫里,深怕洒一点儿在这土地上。我清楚爹决计绝不愿再跟这种地方有半分的牵连。电闪雷鸣下,怀里亮光刺眼的光,爹的骨灰里竟有一只眼一样的的虫子,一步又一步爬向我,对着我眨呀眨。这是爹的眼睛吗?我不解地拿了站了起来,还没有半点儿犹豫,塞进自己右眼的凹痕里。爹的眼睛我要恁地交给你。目的是不被娘突然发现,再将它剜出来,到了那时那晚起,我的双眼用生绢蒙上一层,束在脑后。也从那晚起,眼泪止不住很显然都被那只虫子吸回来,以后的数百年我没有了流淌过一滴眼泪。3五公子,你要去哪里?五公子,你当心!五公子,千万小心脚下!……也是从那日起,大家把我当做半个盲人来真诚对待。可他们究竟,我视力好得很,我能看知道地下数百里的东西,比如说地狱。在无人的深夜,我如虫子般准备潜入地下,抓了某些鬼怪来玩儿。有一次,我抓了一只吊死鬼,扯住他的舌头狂奔了上百里,他跑得气喘吁吁,吸着舌头对我说:五公子,你有什么呢心愿没有?比如说,你必须兵器吗?我那时才十三岁,很是好奇,就说:必须呀。他神秘兮兮地告诉我,在我娘的地库里有一把承影剑,是天下名剑,里面住了一个蓝拳,能通灵。我一脸不悦,以外爹,我不不喜欢跟任何人两人住,就算剑魂也不行的话。岂料大长虫说,那是五公子不知道它的妙处。此剑猛见刀柄看不到剑刃,但若在白昼和黑夜上下交替的刹那,影子投在墙壁上,却可见几道飘忽不定的剑影。但即便极为,这枪影也只存在地半晌。动手杀人到时扬手,劈出美丽地的弧线,嚓一声,人身略微一震,看不见变化,但这呼与吸之后,此人封喉一时间,身首异处。是为有影劲气之剑。我听得欣喜不已,踮起脚,抚了抚他的肩膀,放了他,直扑我娘的秘密地库,是没有顾上回过头来看几眼,这吊死鬼往向着我的背影冷冷一笑。4我娘的地库其实建在她寝殿的地下,我现在也看到了,她还认为很隐秘之处。深夜里,正是我她交配的时间,她是没有空也还没有精力来守护圣她的地库。我钻回她的卧室,趁机床板吱呀做响,她急喘暗暗心惊的时候,先打开了地库的门。那把承影,就放到地库最里侧的墨红色鲛人皮清风剑里。一只巨形的人头虫身的怪物将它在怀里。那是兰姨。她见是我,摇了摇头道:五公子,你不愿来的,这地库不过在你娘的肚子里,你一出去她便明白了了。我立玄目光呆滞,扮梦游状。她摇了叹了口气道:没有用的,半天她来了,无论是她提什么好条件你都要一口答应,记得一点了吗?我缓缓点了点头,心里气死了这个吊死鬼。看我下回不架着他的舌头奔个上千里!5我娘其实又看了看很二十来岁。当然了,她身边的男宠一日比一日衰老,每隔十年便要戴上一批。我爹死的那年,是他在我娘身边待的第九年,竟已削瘦难当,神采半点儿了。我很清楚,饶是我不杀他,他也活但第十年。但我我还是不可能原谅吧自己,永远不会。肖堰,深更半夜来我的地库,你,最好有个适合的理由。我娘闪出真身,甩动着肥硕多爪的身体赶到我面前。她脸上那巨大极度的虫眸,里面映出我眼覆素绢的样子,风姿翩翩然,很有点爹的意思。我,我听着剑鸣,穿过声音找来的。我舔了舔嘴唇,不停地咽了一口口水。半个巨目有谁不知道,虫后显露出真身是要进食的。她自己的孩子她又并非没没吃过。剑鸣?你说碧箫?她的声音里夹着金石之声,这是起了杀心。对,它说让我来找它。这时候疯狂甩锅给一把剑是不是够够义气?但我无选择。我娘庞大无比的眼睛眯了眯,似是惦量我话的真伪。冷汗顺着我的后背一滴上滑落,浑身湿透了衣衫。我能知道地听得自己的心跳。咚,咚,咚.......时间彷佛生锈了了般,止步不前。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正准备这时,铮闷哼剑鸣,自灵剑传来。后君,剑鸣于匣,期之以声。这把剑怕是找到主人了。\兰姨的声音在这静幽的夜里响起来。很多年后,我问兰姨,那晚为何会剑鸣匣中,那把剑是否需要是真的选我做了主人?兰姨用近乎蓝色透明的触手抚了抚我的头道:肯定是它选了你。6哈哈哈……身旁这个颤动着无数触手的大虫子嘶嘶低低的笑声,在这笑声中渐渐变得我娘的样子。它竟选了你?肖堰。她还未几乎变回人眼的赤红虫眸,掠起我身体僵硬的身子,触手渐断拂动我的面颊,带着兴奋一丝说不出来的粘腻。三年,我给你三年练好这把剑,三年后来找我。她招了招手,法剑飞起,落进我的怀里。在她要走向地库的时候,背对着我又道:在这,你爹的骨灰先放在旁边我这里。我才最好不要赶回爹。刚想张开口拒绝,兰姨伸出左手一只触手,拉了拉我的衣角。我回身看向她,她摇了摇摇头。体内一股怒气窜来窜去,我几乎嚼碎了牙槽。见我未动手不应,我娘转头,眼睛眯起,隐隐地闪现出杀机。好,明日我坏了给娘。我俯身拱拱手。乖。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多谢!地走进地库。7脱险后,我第一件事老祖肠刮肚地狱不能找到那个吊死鬼,拉住他的舌头缠在地狱门口的刺楸树上,缠了将近十多圈。自此我名动十八层地狱,鬼送绰号怪见愁,怪送绰号鬼见愁。不过,我钻地狱还真不是什么光是而且什么好玩。爹要回家,我不曾忘掉。许是巫真少有人入地狱,这么多年竟丝毫也没去打听到巫真的地方,什么也没找到。我干脆跟着走兰姨忙于练剑,逐渐地将那把承影舞得鬼哭狼嚎。三年之前,我学精之日,兴冲冲地地去见我娘。不,反正是去接爹。娘说她会将爹的骨灰还给我,她是虫后,会说话不算话。我高兴啊得脚下生风,带起一路的枯黄落叶。我娘慈爱地拉住我靠坐她身边,宛若以往人家的母子。肖堰啊,从小了,要知道为娘分忧啊,你爹的骨灰可以给你,但你要帮我杀三个人。我紧紧地将爹的骨灰抱在怀里。杀谁?这个你不需明白了,那人找到了,也就会没有人带你过去。你只要记住,你只你们负责动手杀人。哈,那还不容易?我颠颠地扶着爹的骨灰走了。爹,咱们回家喽。我我记得爹最这手的菜是桂花酒酿鹿肉丸子。我很小的时候,他做了饭菜,把我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喂我吃,再后来我们是静静站立看着我吃。有时候他都会笑了笑问我怎么样吃。如今桂花成堆成堆枝头,香飘群山,却全然没有人来给我做桂花酒酿鹿肉丸子,也再没有人问我好么吃了。不知不觉的站到神树下,抬头看见我的右眼,它竟在流泪不止,我才倏然知晓我应在是哭了。8另一个月后,大哥来找我,说我要杀的人不能找到了,让我跟他走。北地多风霜,那天奇冷。我们过江的时候,大哥给我裹了一件素洁狐裘。我娘有一共有三百五十七个孩子,外孩子早夭的和被娘吃掉的,用掉一百九十六个。但我跟大哥中最亲厚。小的时候,我光着屁股跟在大哥身后,喊着大哥大哥咱们啥时候去捉泥鳅。大哥微笑着抚了抚我的小屁股说,要等他下学回去。他一向不骗我,是真的带我捉了装满一桶泥鳅回去。上次出任务,大哥带着我,我很放下心来。9澧江两岸遍长蒹葭,苍苍茫茫郁郁。晨起后惊蛰覆满枝叶,寒风一吹,皆为冰霜,与灰白的天空连成一条线淡蓝,一派凄然之美。若又不是去越货,我与大哥在船头摆上两张小茶几,一尊火炉子,把盏观赏美景,岂非快哉?东想西间,青纱般的薄雾中隐隐地传来歌声。泛彼哀郢,亦泛其流。方茴虚烦,伯虑愁眠。微我无酒,以敖以游。歌声浑厚苍凉,悲烈沉郁,让人几欲击节喝彩。小舟,投影江中,伴着船桨提肘声,飘然渐明。大哥轻声道:到了。你先回船舱,待我喊你,老祖你出手之时。我微微点头坐回舱内,全然什么也看不到来船模样,只见到大哥笔直挺拔凌利的身影立在船头。大哥的爹是英招族力士,生得孔武有力。娘曾赞叹,大哥假如个女子便再说,她宣布退位后,便由大哥来能继承后位,他这副身板儿极更适合养育。老翁,可有死鱼卖?船舱外,大哥朗声询问道,声传两岸,鸟雀惊散如云。对面老翁答:死鱼是没有,活鱼倒有几条。一锭金子一条。大哥大声道:老翁,我别鲜鱼,只需鱼死,是你自己杀他那就由我来抢先出手?那人怒道:竖子,肆无忌惮!当时,我才很清楚,那位老翁名为鱼。半江江水凌空飞起,迎面击向大哥。大哥一摇身子,化作了一道虫形,万千触手被击穿水柱。那老翁招出飞虫雾阵,遮天盖地,嗡声巨吼,转眼之间覆满大哥一身。大哥周身一抖,大部分触手泛起那密的毛刺,拼尽全力将两艘小船围在己身之内。小五!大哥一喊,我便箭象冲进船舱,操起承影朝对面猛挥一剑,对,就一剑。那个花甲之年的老者,跟着两分诧异三分惊喜四分痛楚看着我。一呼一吸然后,身体爆开,血洒一船。不知怎地,我的右眼奇痛,心中也难过啊得紧。我捧着他的头翻看瞧了瞧,蓦然察觉,他竟与爹长得有几分十分相似。你是谁?你是谁?你答话!你回话呀!那颗头颅笑容着望着我,目光慢慢的昏沉,终于化为一缕轻烟。倘若我没搞错,我飞出船舱,他看到我的那一瞬,联手犹豫了一会了。高手过招间不容发,不敢一丝犹豫,沉思,是要丢性命的。说!他是谁?说!我揪起大哥胸前的外袍,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冲他发怒。他沉默着默然不语,半晌,才长叹一口气道:你祖父,巫真族族长。混蛋!我对着江面嚎叫,右眼好似有什么呢死死地抓进皮肉,温热铁腥的液体沁透了我覆眼的生绢,寒风拂过,落下来无数血色冰晶。我身后的虫尾怒拍江水,掀起滔天巨浪,吞蚀江岸的负霜蒹葭,千层浪花霜花无数。都是那时我才本能到,我,不过都是一只虫子。10为什么?我嘶吼着无力地跪在在船上。澄净的江水映照我饶是双目之中蒙绢,亦与爹七八分相象的模样。我狷狂,爹沉敛。反正再细看的确像。但若再脱下外衣这爹惯常穿的白毛裘,已足以令那位寻子多年的父亲犹豫了一会。这便行娘要我随意出手的原因。仅有我出手之间,也只有那我出手之间,才有可能击杀这位巫术高超的巫真族族长。她毁了爹的心愿,也断了我的念想。我们都没法,也用不着回巫真了。大哥没人敢碰我,用那眼睛将我用力移回船舱,燃了泥炉来给我冬天取暖。巨目一族眼睛皆有妙用,但有什么呢功用,那是各个虫子保命的秘密,大哥眼睛的功能是移物,他从来都没有不忌讳过我。你若不杀他,死的老祖你。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我咆哮着,右眼中的虫子再一次深深地刺入我的皮肉,眼上生绢震落一滴血,滴在船板上。爹一定在怨我,怨我莽撞,怨我如果说,怨我把承影舞得太好。大哥叹口气道:很抱歉,小五。你若恨我,我百口莫辩。你若要杀了我,也可时刻抢先出手。我想问他怎地组织了娘来挑拔我,我那就信任他。但我终是还没有问得出口。因为毕竟何原因,而已是不妙得肯定不能再糟了,为什么倒不最重要了。爹曾说过了,万物看着熙熙攘攘,其实尽皆寂寞。以前太小,不表述,我那时有爹,有大哥,虽差不多,但并不觉着孤独的。如今,我很清楚了。11我多年从未生病了,那年竟病了两个冬天。兰姨整天照看我,我整天守着爹的骨灰坛子。我只剩这种骨灰坛子了。兰姨寻了一瓶窥心虫送我,他说以后怕谁骗我,便将这虫给他吃了,窥心虫会提示真伪。我很想说,有这好东西你不早取出来?但一句话也懒得讲。只是因为带走,道了声谢。娘反常地,带着大哥屈尊来纡贵来探望我几次,大大的眼睛瞟了爹的骨灰坛子几眼,吓得我抱得更紧一点。傻孩子,娘不跟你抢,别怕啊。兰心,我看这孩子吓傻了。老大,你多多陪陪小五,你们两兄弟一向最是亲厚。娘伸出触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抿嘴笑着,仿似是世界上最疼爱孩子的母亲。饶是她决计当初澧江未归,我再也没跟大哥说过了一句话,也不愿再看他眼。许是只不过病了,我时总都觉得冷,兰姨命人生了三四个炉子在我屋内,我披了寸厚的狐裘,肯定手脚冰凉。大哥是为给我解闷儿,在我的院子里设了很多捕鸟雀的陷阱,以前我最爱看这个,跟着走大哥问东问西,批斗大会要哪种鸟雀,求大哥给我捉了来。但不知怎的,如今我竟提不起一点儿兴致,总觉得自己不是什么那做陷阱之人,倒似那一步一步高兴兴,傻傻的看跳入陷阱的鸟雀。大哥叹了一口气,搬了个矮塌坐在我身边。小五,你题意我爹是怎末死的?在我爹逝去的前一年,他说想带我回一趟英招,娘同意了,但命我先去杀一个人。我失手了。只不过那要杀之人恰恰我的祖父,英招族的猎龙英雄。我去杀他的时候,他正准备北海猎龙。烈士暮年,志在千里。那是真英雄,我下不去手。所以才,那个冬天之前,我便没有了看见了我爹了。娘说我该感到庆幸我爹都还没死,若不是我爹死了,吞的便并非他了。娘说她的男人和子女,生是巨目人,死是巨目鬼,便是死也要藏于她的腹中。我们任何人都也没离开巨目的权利。你,开家些。爹常说我爱钻牛角尖,又极记仇。很是东西,没了了便是没了了,永远永远也回不来了。我我想做或不开心,于我相比,皆是没有意义了。12草长莺飞,采蘩祁祁。郎心伤悲,殆及女虫归于。在巨目,春季是7-8月最一片喜气洋洋的季节,是因为这是一年四季里最有利于繁衍的季节。自娘执政时这几年,骄奢淫逸,风气越来越慑人心魄诧异不已,光天化日之下硬抢俊美少年的事又一次发生了什么,春季尤甚。上一次我记事起,从来都没有听说春游踏青什么的,而且这对此男子实在是太什么危险。春季一来,娘先一步帮手,带人驱车百乘出巨目,一口气抢了百十个各族男子做新男宠,再过半年,便行她三百年四次蜕壳换皮的大日子,因为她终日正式开工,勤勉得紧。她没功夫儿管我,我乐得轻松自在。只不过我实在没想到,我结果的更不可能也被她毁于这种春天。一日,两猫追逐嬉戏,从台上一跃而起而过,撞伤了爹的骨灰坛子。骨灰撒了一台子,我扑了过去了,双膝跪地伸手去接滑落的骨灰坛子,悄悄将撒不出来的骨灰捧出去,捧著端着突然发现骨灰颜色不对,仔细看之上,爹的骨灰究竟啥时变成了花园土,而这土里还埋了娘的一根小触须。娘的触须长在她嘴边,唯有大量进食时才会偶尔掉落一二。所以,这五年来,我在怀里,日日对着讲话的竟是是花园土。哈,好三个不厌食的虫后,果然是皆葬汝腹!我奔出门外,吐了底朝头。肖堰,你实在个废物,连你爹的骨灰都守不住。我对着神树扇了自己十几个耳光。满树眼睛眨着,或难过,或诧异,只有我的右眼溢出一滴滴血泪。我一把扯过覆眼的素绢,闪入地下,逮着那个死猫胖揍,边揍边历数他的罪行。若不是你,老子怎会去我娘的地库偷剑?若不偷剑,娘便应该不会要了爹的骨灰去吃。我若不学剑,便不可能亲手杀了我祖父。不杀了我祖父,我便应该不会对大哥沮丧。不对大哥吃惊,我便不可能想杀了我娘虫后。所以我,你死得不冤。我看向吊死鬼,想着他将他被火烧死,也暂可亲手报仇一二。他跪在地上,又是嗑头又是作揖。五公子,别杀我。五公子,您听我实言。我先前是虫后的侍奉童子,听说后来犯错被罚,气但才寻死服毒自尽。我十岁之前跟她到大,确实,你信我,我能帮你。我闭上眼,做了个手势他再说。五公子,我跟你说,你这眼睛是虫族最厉害的三神眼之一,这三神眼三个是:金、火、雷。金乃万剑加身,火乃地狱业火,雷乃天雷加身。并且,天下共主羽皇对巨目一族颇有惧怕,诏令雷鸣巨目谁再敢虫后一人有杀人之眼,其他人条龙尸发现,便要取石几眼,挂在神树上。挺有趣。不准去再骗爷,听着是没有?我扯出吊死鬼的舌头,往他嘴里塞了一只兰姨送的窥心虫。这吊死鬼不老实得紧,只能无奈防。他拼命点了点头,吸着舌头说:五公子,倘若别人想打虫后的主意,那算白瞎,但你差别,你有业火眼,但只不过只剩一只,威力太小。我一双大眼看了过去。但,但哈,你右眼那只像眼睛完全不一样的虫很而且,如果没有我没看走了眼的话,应该是雷虫。不知五公子,此虫出现的时候有无电闪雷鸣?我徐徐点了点头。还真是。这雷虫再加你的火眼,如果应用方法对头,称雄称霸整个虫界不是难事。窥心虫提示:有吹嘘成分。我抚了抚承影身上的剑穗道:讲一点儿没有用的。好好的,再过半年,虫后褪壳,她虽大,但蜕壳后皮肉最嫩,便行天赐良机的好机会。届时鬼月来临,碧月绕至阴,再组建这样的东西,在虫后蜕壳时燃尽绝大部分若水,哈哈,死不休啊!吊死鬼话一说完,神秘秘地往我手里塞了个东西。那是一瓶尸油。窥心虫提示:一片赤诚。13从地狱回去,已鸡鸣三遍。大哥一身缁衣,负手而立,于庭院中等他。别再回。娘已查知你去地狱胡说八道的事情。半年后她蜕壳产卵,恰恰亏虚之时,必然会要一批子女大量进食。小五,我不打算你被左键单击。大哥可曾没想过会有一天可以不用再担心受怕?大哥一把捂着我的嘴,将我拉进屋内。你疯了?你解得娘的虫身有多大?她活了上千年,每三百年虫身不断扩大几倍,如今方圆千里皆在她虫身洞府之中。我的事你无须管,你做主护好你自己便是。当然了,你还也可以再骗我第二次。大哥似是被我气笑了。你不妨设娘继任虫后年来,大小叛乱约计一百五十五起,无相互成功。你听不清楚,没人完成。肖堰你还小……我十七了,不小了。我摆了摆手,打断了大哥。你们走吧,可以中,选择不帮我,也可以不中,选择去娘那里被人告发我。她连我爹的骨灰都再吃,让我无所牵挂,还不错。大哥气得拿手指对我指了又指,在屋内转了两圈,一一跺脚走了。爹说知其不可为而为之,是为勇。这勇又不是愚勇,是横下一条心。14自那晚起,吊死鬼很积极地,简直每天都溜出地狱来基础我再练习左眼,逢雷雨天加练右眼。其实自父亲走后,我很各种禁忌也很畏惧用我的眼,总感觉这眼很罪恶,因为它杀人,它杀了了我最爱的父亲。起初,我全神一会,也没法再次点燃一根竹子。吊死鬼说让我摸出点吧气势来,想到自己重创的一切,再想想肮脏无耻充满尸臭的巨目。还别说,火在一瞬间旺了。从瞬间熄灭一根竹子到瞬息间火点燃上百根竹子,过了半年,我烧光了地狱后山的一大片大片竹海,总管站在地狱门口如泼妇般急得跳脚大骂。直到此时我眼活活烧死了地狱门口的几棵刺楸树和他开骂骂累时坐的树墩子,他再一次闭了嘴。右眼的雷虫与左眼的配合也越发默契,只要你一点火,它便放雷出来,当与天雷遥相呼应时,能在一瞬间被焚一座山林。功成那日,我和吊死鬼靠坐地狱后山只剩下的一棵罗汉松上喝了两大坛酒。我问吊死鬼他不知又为何帮我,总没法是单单胆小怕死吧?他吸着舌头说,他网刚逝世的时候,竟记起以前在虫后身边的日子,总是会心疼满腔,怨恨盈天,他花了好几百年疗伤,但心中那就郁结难消,接下来他想向外伸展向上伸展,让自己舒心两次。我十五岁那次,他虽然是想让虫后吞了我,解解气。但那日一听我想灭了虫后,登时回来了精神。他说:五公子,我本来一直以来滞留地狱,通常是是因为我怨气难消,你若能杀了虫后,助我消了这怨气,进入到轮回,我千年万年都感激不尽你。窥心虫显示:有煽情成分。我咳了两声,我拍拍吊死鬼的肩膀道:多大有点儿事,不用什么万分我,反到肯定是你,若助我灭了那只老虫子,该我感谢你才是。15七月流火,初一鬼门开,十四鬼到处乱窜。三千清月奔涌而至,浸满了巨目的所有的地下。我踩著浪头在水中滴下尸油,引得恶鬼竞相奔逐侮辱。我娘虫后至阴之体,鬼月潜修蜕壳。吊死鬼说这至阴之物,一怕雷,二怕火,尤其是这地狱业火。七月十五,是我们推断虫后上次褪完壳的日子。我用眼睛凝注若水,时隔九年,地狱业火立即在巨目点燃,里面的尸油劈劈啪啪做响,地狱恶鬼吓得乱窜,巨目的卫兵一齐出动喷水灭火,击杀造反的恶鬼。我趁乱偷偷的偷入娘潜修的洞府,这洞府是历代虫后蜕壳交配产卵之处,全都挖去了整座昆仑山。山洞高大空阔,幽黑潮湿,时有滴水之声。一股令人呕吐的腥臭味升腾而起在山洞内。顺着洞壁至少走了一里多,地上又开始直接出现飘散的虫皮和虫粪。虫粪中骷髅纍纍,应是在她身边待满十年的男宠们。真是少花钱多办事啊。他们都曾是正当青春、潇洒姿意的少年郎,少年意气,窄巷买酒,如今却丧命于这肮脏之地。我突然之间有点明白,当年爹又为何让我将他烧了,他确实是我也不想蓝月帝国娘的食物,到了最后置骨于粪便之上。只是,我和爹都小看了虫后的不择手段和疯子霸道。脚下有有什么哐啷一声,我垂头捡起,凑进再一看,那竟然十七弟的项圈,我疯般在地上胡乱摸索,去摸了三十妹的耳环,小九十的手镯……她这一次产卵,竟吃过三十个自己的子女。胸中有什么熊熊燃烧过来,右眼的雷虫紧紧地抓进我的皮肉。我已握承影,大步流星往前赶,恨不得擅入立时一剑宰了这条肉虫子。又走了约模半里地,前方隐隐传来什么呢东西的低吼,也有什么好人在啜泣。我循声而去,不想看见了了极慑人异样感的一幕。陡然间虫后在交配。几十名男宠兢兢战战绕着她,狂吼的是虫后,哭泣的是男宠们。她这是壳蜕到一半就没精气了,才招了这个男宠来。吼,吼,吼……虫后借着这些精气,猛地一抖身子,地动山摇,洞内掉落无数乱石。壳全部退下来了。刚蜕完壳的虫后,虫体通身肉粉晶莹透亮,事实上她已施术将自己的身体收缩数百倍,但厚厚再一看,体长不下二十米。那虫壳堆缩一团,另外一座宫殿般大小。几个男宠刹那间苍白了十几岁,有几人瘫倒在地,抽搐不仅仅,被虫后回过头一口吞了去。其余男宠吓得四散开来而逃,却燃起了虫后的捕猎欲望,她嘎嘎嘎嘎桀桀怪笑,左突右击,又吃过几个。一名男宠踉踉跄跄,按倒在我面前,伸出一只手手对我说:救我!却被虫后锁链一挑,带进嘴里。我贴洞壁而立,聚精会神,看着远处这只挣动着大街上猎兽的虫子。雷声渐起,业火初显,起初仅仅火点燃她身边容易脱落的虫壳,连声绵绵,绵延千里到虫身。但而就吊死鬼所说,火太小了,她哪怕都还没突然感到痛楚。但已便能让她特别注意到我。16肖堰,你这些逆子!虫后口里似有几百个声音吼出这句充满恨意的话,巨型而猩红的虫眸怒目着我。吊死鬼提过,自我娘接位虫后,乱杀无辜,荒淫,那一百两次叛乱我之所以以失败失败告终,跟我娘的眼睛有极大关系,我娘的眼睛是金眼,即万剑之眼,被她凝望将会万千刀剑加身。所以才不能不能被她注视,你必须跑慢点,的要曲线跑,让她难以锁定后,难以聚焦关注。我挥起承影对着她便行一剑,转身便往山洞外跑。她虽上次蜕壳,肉嫩皮细,但那仅仅跟她以前比只不过是,我这一剑根本伤过了她分毫,不超过能让她疼下。巨型的虫身紧追在我身后,几只蜿蜒如水的肉红色锁链猛地向我卷来。我辗转于每个触手的夹缝空间中,双手挥舞承影斩断她两只稍细的触手,引来她咆哮怒吼,震得这座昆仑山颤抖暗暗心惊,方圆千里山崩地裂,鸟兽虫鱼悉皆逃窜。她的万千触手伸出左手毛刺,缀成桶状网,向我兜来。在我一剑斩开洞门,跳回这腥臭的洞府的那一刹,被她三四根触手刺入后背,我忍住剧痛,转身挥出一剑,斩开肉刺,滚落在洞前,喉头腥甜,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虫后白嫩微粉的身子露出山洞,吱吱大笑。肖堰吾儿,你若跪下去求为娘,为娘念在多年母子情分上,给你个痛快。我亦笑道:我若不呢?巨形的虫子挣动着她的身躯,到我身前,假模假式地摇了摇头道:的确呀,我早就有意你接替后位呢,可惜呀……就是你自己作死的节奏!她忽然间狂怒,伸出左手一只触手将我的身子牢牢地护住。肖堰,你可有遗言?我擦了擦嘴角的血道:为天地诛邪,为巨目涤浊,虽死此生无憾!虫后仰天大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早该我吃你!吃?该吃的你不该吃的,您不都早再吃吗?我忍不住冷冷一笑。你老人家怎不吞了日月,吞了天地?最好是还能够吞了自己。逆子,我要你变得凌云窟。好,那便试一下,看不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燃了你。她巨型的虫眸静静的凝视我,我亦神情专注与她相视。她好似见到了极滑稽好笑的一幕,无数只触角抚摸着地面,噢阴笑道:你在哪啊找了一只假眼凑数?你题意你只剩一只眼睛,那点什么业火根本不伤不了我。话音未落,蔽天的飞剑向我袭来,而就,天雷滚滚两道两道打了上来,业火连着地下的若水将这座巨目都变成两个无边无际的火海。她虫眸微眯,显出惊诧之色。怎会有雷?雷虫?你的右眼是雷虫?仿似烫手般,她一把将我甩了出去。飞剑四面八方跟着一起刺了上来,我一动未动,依旧是静静的凝视她,将染着业火的滚滚若水引向她全身。虫后,在一起死吧!业火熊熊的火焰,这座巨目万虫哀鸣,千鬼哭嚎,齐齐奔散逃命。突然,我天旋地转,像被有什么包裹下来,耳旁响起来噗呲噗嗤刀剑入体的声音。逆子!你们都反了!虫后嚎叫道。小五,大哥他们来了!在刀剑加身那一瞬间,大哥将自己瞬间转移了进来,显露出虫体,将我包裹得遮的严严实实。17两年前,巨目附近再次出现采花大盗,残害吸噬少男无数,一时间人心浮动。我那时刚练瑶光不久,并不急于练手,便跑去斩杀那采花贼。岂料那采花的女虫极为厉害,几番缠斗,我未占上上风,反到几次身陷险境。危急时刻,大哥赶回了,当时,他也是这么大说的:小五,大哥回来了!大哥,大哥,你放我出!我什么也看不到,挣扎着,血腥残暴满头,粘腻无比。片刻之后,嘶吼再度传来,大哥身体又是一震,我清楚那是再一次的万剑加身。我大吼,悲痛万分,却流不出一滴眼泪。轰的一声,我身上猛的一松,包裹在我身上的巨型虫体,散落满地。我冲下来搂住大哥掉落的头,喊着:大哥!大哥!大哥的头微微一笑,说了一句有什么话,我没听明白,忙把耳朵凑前他的唇角,他却睁着眼什么都没有生息。大哥,我都还没听不清楚呢!大哥,你再说一遍啊!小五没听明白,我没听清楚啊!在那一刻我才灵魂意识到,眼泪总之是个好东西,若能哭出来,真挺好的。我好似又来到了九年前将我爹熄灭那一日,不管是什么我怎末很努力,都变动不了结果。天黑得仿似要塌了一般,惊雷闪电劈啪作响,几滴雨砸了下去,有如一个阴郁了许久的人又一次哭出声来。我脱下外袍,将大哥的头包裹在里面,轻轻地装在他鲜血淋漓、血尽火属性攻击的虫体边。为什么?为啥要将我放在心上的一切都夺走?18虫后呵呵桀桀怪笑,混身业火密布,雷电一股一股地在她身上隐约可见。她那猩红巨目,其中一只已烧得涨大了一半,许是身上太疼了,期间她试着立即全神召唤万千刀剑再刺我一回,均未顺利。山一般般的虫体发出烤牛肉的味道,那层新长的薄壳恐怕早就烧透了。我探手惹上承影,长身玉立,迎着罡风雷鸣,衣衫猎猎噼啪,一步步的走走向这只大小堪比于鲲鹏的丑陋虫子。自练承影正在,我不曾长吐挥出过三剑,如今,我在奔跑之上后拔剑,已绝不愿再计算出最少挥出去后多少剑。虫后身上慢慢的直接出现蓝色裂痕,红色的血液如小溪般流淌而下,她带着兴奋一身的业火,扑了回来。肖堰,去死吧!全身触手如洪水般全数抽了上来,我躲避不及,被抽翻在地,被迫无奈显露出虫身,与她厮杀。我其中一只触手挥着承影刺入虫后体内,她才发出长啸怒吼,触手拍打大地,地崩山裂,半个昆仑山之中飞出坍陷,清月弥漫,业火滔天。我的虫体纵使不小,但可比虫后,尚不及她的万分之一,硬打我绝不是对手。我抬眼瞧着向墨紫色的天空,猩红的闪电,如树桠般不时将天幕撕成碎片,我聚精凝视着,用雷虫引着雷电两道那道劈在虫后的触手上,焦黑泛红的肉,烂碎一片狼藉。她十分悲愤,那巨大的虫眸滴出血泪,好似从地狱最底层爬不出来的恶鬼,带着一身暴虐再度扑了上去,她试着凝神再次用万剑加身。吊死鬼也不知哪时会出现,吸着舌头对我吼道:五公子,削了她的眼睛。在她招出万千刀剑那一瞬,我对着她的巨眸挥了一剑,她惨叫闷哼,血泪四溅,刀剑无力,哄然坠落在我的面前。虫后浑身上下浓烟滚滚,口眼溢血,冲我怒吼:肖堰,你弑母杀父,你不得好死!其声惨厉恨意宛若厉鬼,仅剩几十根触手,直直向神树伸去。祭坛的神树给予感应,哗噼啪作响,上面悬挂的眼睛悉数飞了回来。吊死鬼冲我喊:五公子,快拦住去路,别让她把神树上的眼睛都吃了。窥心虫电脑提示:此乃妄语。虫后哈哈一笑,将数千眼睛吞入体内,她这是想要融了这几千只眼睛,新的再长出一双巨目。吊死鬼一脸激动的看向吞眼运功的虫后,嘴角闪出一丝怪异的笑。我正沉思着要最好不要连忙上前再刺上几剑,以防万一,却见兰姨衣衫随风轻摆,捧著三个盒子自火海中一步一步地走来。五公子少安毋躁!兰心,帮我杀了这样的逆子,快!虫后盲着眼睛,便朝兰姨的方向吼道。真是对不起,后君。兰姨冲虫后拜了两拜,对虫后的咒骂视若无睹,转身就对我道:这是你父亲的骨灰,也不是很多。那日后君要吃,匆忙彼此间,我抓了一把装在那个盒子里,我寻思知道有一天能交给你。兰姨俯身拱手行礼将盒子双手举过头顶。我做梦般地伸手接过盒子,然后打开来看,还真是一小捧爹的骨灰。因他喜食桂花,他的骨灰里,我特意放了干桂花到里面。谢谢啊你,兰姨。我本想着他有朝一日能用这捧骨灰向你讨个人情,饶她救他一命,不想她杀了大公子,又吞了这满树的砍人之眼。纵是平日里她全盛之时,都不见得能禁锢得了这么说多越货之眼,如今穷途末路,这件事是外带灭亡。五公子两不相帮便好。看来,挨不住一刻,虫后的身体自内部爆碎爆炸开来,一些眼睛始开飞出,又挂回神树。虫后惨嚎咆哮,叫声响遍巨目,地狱业火攀缘而上,将她全部吞噬掉,她在火海雷林中翻滚拍打,原已塌落的昆仑山,几乎被她一劈两半。我扯下素衫一角,重新将双眼覆上,束在脑后,看向兰姨,问了一个缭绕在心中颇久的问题:兰姨,我们的眼睛有何妙用?兰姨那双眼睛琉璃色眸子看着火海中挣扎的虫后,看不出丝毫情愫,许久才道:可窥未来一二。19虫后体型那巨大,业火足足燃了一月十数倍才渐渐熄灭,她的骨灰飞散四野,化为沃土,来年芳草萋萋,又是生机盎然。此有所谓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用之于民。我将大哥迁葬在小时候我和他从来不逮泥鳅的小池塘旁,那里绿柳成荫,荷风发出阵阵,时有小童牧牛饮水,捞鱼戏虾。大哥估计会很喜欢的吧。不过大哥死前说了什么,我想了许久。许是说抱歉,许是说让我好好地好好活着。但,于我来说,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如他能多多能够活下来。大哥安葬那日,吊死鬼上来跟我辞行,说如今虫后已死,他怨气驱除,要去投胎了。我对他说江湖最后一次相见,后悔无期。他笑道:相守相伴,未免不如相忘于江湖。日暮时分,我怀里揣满爹只剩下的骨灰,站在巨目的废墟上,眺望远方的万家灯火,炊烟袅袅。以前小的时候,没多久薄暮我便抱住爹的脖子不撒手,我怕暮色里的鸦鸣,我怕浴着暮色归来之时的樵者,我怕失去了这刺眼的两天。但,纵然我再努力想去留的住阳光,也终抵不过暮色的掠夺。兰姨伸出一只手利爪给我披了件外袍。君上,天黑了了,回去吧。我笑了笑,踏着这无穷的焦土,走入如墨的暗夜里。(完)